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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有猛獸,不喜勿入。


  會叫樹的的原因,只是因為我的名字單名就叫樹。

  高中時一個女友都沒交過,倒也不是不想交,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向女孩子開口。而當我發現有女孩子對我有好感時,卻也遲了許久。每每總等到了對方又有了新的對象,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到對方曾經對我有著喜歡。

  有一個女孩子,我們算是很好的朋友吧,她長得其實不錯,斯斯文文,乾乾淨淨,也算是有人追,但卻老在我這單身的無趣男人身邊跟前跟後的。

  她總是笑著對我說:「跟著你一起單身啊,笨蛋樹。」

  對於她這麼樣的回答,我反駁不了什麼。或許我真的是個笨蛋吧,否則怎麼會每次都等到了事過境遷才發現到又再度錯失了交女友的機會?

  這麼的一句話,我聽了整整高中三年,每次在一個笑容後我們又轉到了別的話題。

  我記得好幾年前,網路上有一篇叫「葉子的離開,是因為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的文章,內容大置上是說,葉子與樹相愛了三年,但卻因樹的太過安心而讓葉子選擇與風離開。這篇文章,印象深刻地讓我忘也忘不了──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她每天每天都會帶著那篇文章,一字一句地讀給我聽,那種天天被相同東西荼毒的經驗,讓我想忘也不敢忘。

  「如果我是那片葉子的話,我一定會狠狠甩那顆樹一巴掌,然後再堅強地轉頭就走的!」

  她老喜歡在唸完之後,對我這麼說著。

  看著她那一臉陰狠又毒辣的表情,我通常都不多做理會,繼續看我的書。

  但是,請放心,我相信妳會!

  這樣的情形,一直到了三年級下學期,畢業典禮前某天我們倆出去玩,玩了一天,她又開始唸那篇文章。

  「妳雖然是葉子,不過不會有那麼悲慘的命運啦,畢竟妳的風太多了,況且也沒那棵樹的存在啊。」我打哈哈地說著。

  她突地對著我說:「我已經找到我的風了。」

  我呆滯一會兒,隨即想起那個「風」是誰。他追她也很久了,基本上怎麼看都像是個嘻皮笑臉的痞子,說好聽點是活潑有趣,說難聽點是厚臉皮的打不死蟑螂,沒想到她到最後竟會選擇與他在一起。或許是我看錯了他吧,他若不是也有自己的優點,她應該也不會接受他。

  我笑笑地對她說了聲恭喜,沒想到突然間她竟然紅了眼眶,惡狠狠地朝著我賞了一巴掌之後便轉身離去,從此之後便將我當陌生人一般視而不見。

  畢業典禮時,我在手機上發現了一封簡訊,那是前幾天,我在家中百思不解時傳來的。

  「葉子的離開,其實是因為風的死纏爛打,還有樹的沒有大腦!笨蛋!!」


葉子

  我叫葉子,是因為高中時喜歡的那顆樹身邊總是孤孤單單的,所以我決定當片可以陪伴在他身旁的葉子。

  高中三年,我和一個男孩子很好,雖然還沒到男女朋友的好,但總是差不遠了,況且我跟他都是單身,心裡總認為我們總有一天會有結果的。那一陣子,網路上有篇「葉子的離開,是因為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的文章很紅,但我一點都不喜歡,因為那片葉子太笨了,竟然傻傻地等了那棵樹三年,任由他傷害她,卻又毫無怨言。雖然同樣都是葉子,但我絕對不要當那片葉子,因此我將文章印了下來,天天唸給他聽,就希望有天他會開竅。

  「如果我是那片葉子的話,我一定會狠狠甩那顆樹一巴掌,然後再堅強地轉頭就走的!」

  我很認真地一次又一次地對他重覆著這句話,但他總是抬頭給我個笑容之後,就又躲回了他的書中。

  僅管如此,我還是天天唸著同樣的文章,天天說著同樣的一句話。也許我是抱著鐵杵磨成繡花針的心,等著他哪天被我磨成功了,等著他哪天開口說愛我,就像每天晚上等著跟他講電話和上MSN一樣,因為我知道,不管多忙,他總會播出一點點時間來給我。

  這樣的等待,陪了我整整三年。

  一直到三年級下學期,一個高二的學弟狂傲地開口說要追我,每天的鮮花攻勢,說好聽一點是熱情追求,說難聽一點是趕也趕不跑的蒼蠅。他就像一陣風,那種把我掃得面色鐵青但又無法趕走的風,狂吹著我這片原本想死黏著樹的葉子。

  雖然我努力地仍想守在那棵樹的身邊,但我卻發現我再也忍受不了他的不解風情。

  「勾帶啦你!笨蛋──」

  賞了他一巴掌之後,我放棄了他,轉向了風。

  「葉子的離開,其實是因為風的死纏爛打,還有樹的沒有大腦。」


  我為什麼是風呢?很簡單,因為我喜歡的女孩是葉子,而她又執意地要守著某棵樹,因此我要當狂風,將她狂掃到我身邊。

  第一次看到她,便是她唸著「葉子的離開,是因為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的網路文章給那棵樹聽,她隨後說出的話,讓我的心不由自主地被她給吸引住。

  「如果我是那片葉子的話,我一定會狠狠甩那顆樹一巴掌,然後再堅強地轉頭就走的!」

  我的老天爺,那真是太有個性了!

  因為如此,我決定我一定要追到她,而且我會秉持著我的耐心與毅力,努力地追下去。

  某天,我拿張紙條,請她班上同學拿給她,隔天早上,她鐵青著一張臉,回給我同張紙條。

  在我寫的字條上,她用紅筆圈出了我的錯字。

  「想追女孩子連字都寫錯,你給我回去唸國文課本!」

  看到了這個答案,我咧嘴笑了笑。

  果然是我選上的女人,夠性格。

  於是,我開始了每天早上去學校之前先繞到花市買一束花送到她班上的習慣,雖然看著她每每見到我就氣呼呼的臉,但我還是甘之如飴,樂此不疲。

  「你很煩,難道你不知道葉子牢牢地黏在樹上,風是怎樣都吹不動嗎?」

  「普通的風當然吹不動,但我不一樣,我是颱風,我用颳的。」

  我知道她喜歡的不是我,但我就是喜歡她,誰也不能阻止我──即使是她。

  就這樣,我天天送著花,天天對她說著我愛妳,雖然知道她一定又會臭臉地叫我滾開,但是我決定要的人,我就一定會給它追過來!

  一直到了某一天,我正在想著要買什麼東西來當她生日禮物時,她突然打了電話過來。

  「喂?妳怎麼了?」我緊張地對著話筒說,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我。

  「我說好。」

  「啊?」我的大腦頓時停擺,不大能理解她的話。

  「你不是喜歡我嗎?我說好!」她大聲叫。

  我掛掉電話,直接衝到她家門口,看到她身影的那一剎那,緊緊抱住她。

  當我感覺她確確實實在我懷裡時,我只想感謝上蒼順便仰天長笑。

  哈哈哈!死纏爛打果然還是有用的啊!

  「葉子的離開,其實是因為風的死纏爛打,還有樹的沒有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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